新冠感染不仅是急性传染病，还能引起统称为“长新冠”的各种慢性全身性病症。调查显示，全球约有7%的成人和超过1%的儿童（总数超过6000万人）曾患长新冠。

人们对长新冠曾提出多种定义，但尚无一种得到广泛认可。7月31日，《新英格兰医学杂志》（NEJM）"回音壁"栏目在线发表曾任美国国家医学院院长、哈佛公共卫生学院院长的Harvey Fineberg等代表美国国家科学院、工程院和医学科学院（NASEM）长新冠定义审查委员会撰写的《长新冠定义》。该文介绍了新定义具体内容、定义出台过程、现定义与既往定义异同和长新冠病例等。

定义

委员会认识到现有知识的局限性，同时充分利用不断累积的临床和科学数据，为长新冠制定了一个由三部分组成的定义。2024 NASEM定义包括核心描述、典型症状和相关可诊断病症列表以及七项重要特征（表1）。定义的基本要素见图1。

表1. 2024 NASEM长新冠定义*

长新冠是一种发生于新冠病毒感染之后，至少持续3个月，呈连续复发和缓解状态或进行性疾病状态，可累及一个或多个器官系统的感染相关慢性疾病。

长新冠有多种表现形式。如果要完整列举长新冠可能出现的症状、体征和可诊断病症，条目将达到数以百计。任何器官系统均可受累，患者可能有以下表现：

• 单一或多种症状，如呼吸急促、咳嗽、持续疲劳、劳累后不适、注意力难以集中、记忆力改变、反复头痛、头晕目眩、心率加快、睡眠障碍、味觉或嗅觉问题、腹胀、便秘和腹泻。

• 单一或多种可诊断病症，如间质性肺病和低氧血症、心血管疾病和心律失常、认知障碍、情绪障碍、焦虑、偏头痛、卒中、血栓、慢性肾病、体位性直立性心动过速综合征和其他形式自主神经功能障碍、肌痛性脑脊髓炎-慢性疲劳综合征、肥大细胞活化综合征、纤维肌痛、结缔组织疾病、高脂血症、糖尿病和自身免疫病，如红斑狼疮、类风湿性关节炎和干燥综合征。

长新冠重要特征

• 长新冠可发生在无症状、轻症或重症新冠病毒感染之后。既往感染可能得到确诊，也可能未得到确诊。

• 长新冠可从新冠病毒急性感染开始持续发病，也可在急性感染似乎完全康复后数周或数月才延迟发病。

• 长新冠可发生于儿童和成人，无论其健康状况、残疾状况、社会经济地位、年龄、性别、性倾向、人种、族群或地理位置如何。

• 长新冠可加重原有疾病，也可出现新疾病。

• 长新冠症状从轻度到重度不等，可在数月内消退，也可以持续数月或数年。

• 长新冠根据临床特征进行诊断，目前尚无可确诊该疾病的生物标志物。

• 长新冠会损害患者的工作、上学、照顾家人和生活自理能力，给患者、家属和看护者身心带来深远影响。

* 本定义在原报告基础上略有改动，含义不变。 

图1. 长新冠的疾病状况

图中显示的是长新冠患者疾病状况，从新冠病毒急性感染症状开始，持续至少3个月的可诊断病症，以及长新冠重要特征。单个或多个器官系统可能受累。最右侧列出的重要特征说明这一感染相关慢性疾病的多样性、持续时间、诊断和患者失能情况。

局限性

2024 NASEM定义中的许多局限性（如缺乏明确的生物标志物）反映了当前科学知识的局限性。根据症状定义长新冠，再根据定义说明哪些症状可归因于长新冠，这其中存在着不可避免的循环。值得注意的是，3个月病程这一阈值不能成为忽视早期症状的理由，因为有早期症状的患者需要仔细评估和治疗。

因为委员会有意采用了较宽泛的长新冠定义，因此该定义导致诊断灵敏度高（假阴性少），而诊断特异性低（假阳性多）。因此，报告强调，在临床上应用该定义需依赖临床医师的经验和判断力，以及对患者其他致病原因的慎重考虑。

对于许多研究目的而言，设立更多纳入标准（如特定年龄、其他人口统计学特征、一系列特定症状或既往新冠病毒感染记录）可能有助于检验有关治疗方法或疾病机制的假设。在此类试验中，所有参与者都将符合2024 NASEM定义，但并非所有符合定义的患者都符合参与试验标准。总体而言，如果对参与者的疾病分类有误，将降低试验的统计学功效。

很重要的一点是，该定义指出长新冠可发生于任何人。但并非每个人都面临同样风险。患长新冠的危险因素包括女性、反复感染和比较重度感染。与任何疾病一样，临床医师评估患者患病的可能性时应考虑危险因素。

将长新冠与与其他感染相关慢性疾病归于一类，有可能降低人们对长新冠这一临床疾病的关注度。然而，对长新冠和其他类似病症之间关系的思考，可能为这些复杂病症的病因和病理生理学特征研究开辟新思路。

委员会报告未考虑疫苗接种与长新冠风险之间可能存在关联的证据。最近一项大型观察性研究显示，接种疫苗后感染新冠病毒的患者，其长新冠发病率和负担均低于未接种疫苗的感染患者。

结论

在我们等待关于长新冠新研究结果的同时，2024 NASEM定义采纳了长新冠患者的经历和观点，以及各领域数十位专家的意见。在委员会报告中，我们敦促在临床实践中采用2024 NASEM定义。与报告中的观点一样，我们建议根据有关长新冠的新知识、新理解，在3年内重新讨论该定义。

我们希望2024 NASEM定义可以促进患者之间、患者与家属之间，以及患者与临床医师之间的沟通。设立标准定义之后，我们可以更好地追踪长新冠疾病负担，并推动稳健临床试验的设计和实施，从而为该疾病和其他感染相关慢性疾病提供更好的治疗方法。最重要的是，我们希望这一定义有助于为所有长新冠确诊患者提供富有同情心且有效的治疗。

参考文献

Ely EW, Brown LM, and Fineberg HV, for the National Academies of Sciences, Engineering, and Medicine Committee on Examining the Working Definition for Long Covid. Long Covid defined. New Engl J Med 2024 July 31. (Epub ahead of print)

本文转载自订阅号「NEJM医学前沿」；原链接：什么是长新冠？终于定了！| NEJM

* 文章仅供医疗卫生相关从业者阅读参考

本文完

责编：Jerr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