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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个从医的人都希望自己成为医学大家。在从一个菜鸟医生到业界专家的成长历程中,都会有一个重要的学习经历,那就是跟着老师出门诊或查房。在这个过程中,不同的老师传授不同的东西,不同的学生也会汲取不同的营养。《呼吸界》已连续推出「跟着大咖……」系列报道十期,和您分享数位医生与恩师一起出门诊、一起查房的故事和感悟,特别是对他们职业生涯的深刻影响。也许这里的某一个故事、案例或情节会深深的触动你,并且让你对职业和人生有了新的思考和认知。
黄绍光教授是我人生的第一位导师,他常带着相机,记录临床现象、临床影像,以及生活的精彩和难忘。作为上海交通大学医学院附属瑞金医院呼吸与危重症医学科教授、曾任《中华结核和呼吸杂志》副总编辑、上海市医学会肺科学会主任委员、危重病学会副主任委员等,他在全国呼吸学界德高望重、享有盛誉,曾获得中国医师协会呼吸医师分会「中国呼吸医师奖」,中国医师协会睡眠医学「终身成就奖」,上海医学会呼吸分会「终身成就奖」等。
我是黄绍光教授的「关门弟子」,初出茅庐时,黄老师的和蔼可亲安抚了我悬着的心
每当有人问我的硕士导师是谁的时候,我都很自豪的说:「我是黄绍光教授的关门弟子!」和蔼可亲是我对黄老师的第一印象。当年的我是初出茅庐的大学生,懵懵懂懂的选择了硕士专业和导师。与黄老师的第一次见面不免心存忐忑,对今后的学习和科研都有很多的不明白和不确定。黄老师和我相邻而坐,交谈更像是在聊天,立时将我悬着的心安抚下来。之后,每次学业相关的交流都是如此的气氛和谐。我毕业应聘参加医院面试前,黄老师还特别给予了许多指导,让我能够如愿在全国领先的瑞金医院工作。
黄老师常说「机械通气是一种艺术」……从医57年,黄老师开创了我国睡眠医学的先河
黄老师从医57年,坚持奋战在临床一线,独特的视角和缜密的思维令学生晚辈们视为楷模。黄老师具有敏锐的发展眼光,早在20世纪80年代,就克服困难,着手建立了呼吸危重症监护病房和睡眠呼吸疾病监测中心,在救治呼吸危重症患者方面贡献出我们瑞金经验,并开创了我国睡眠医学的先河。
我开始临床工作后,时常跟着他查房和听他讲课。他对病理生理的通晓程度和对疾病诊疗的透彻分析每每都让人惊叹。
黄老师长期从事呼吸生理研究,RICU病房是他主要的工作场所,患者的每个症状都是关注点,每个检查结果都是讨论点,「为何会有这样的表现?」「怎样调整才合适?」,一直强调普遍的医学知识需和患者的个人特征相结合。黄老师常说:「Mechanical ventilation is an art!」。对于每个机械通气的患者,他或亲自看护观察、调整呼吸机参数,或指导我们进行操作,常常病床旁一站就是几个小时。
2013年春天的一个周末,我在医院值班,急诊收治了一名重症肺炎患者。入院后证实是当年我院第一例H7N9高致病性流感肺炎。作为当日病区里「年资最高」的医师,我对于救治患者信心不足,困难之际给黄老师打了电话,他马上骑车赶到医院。70多岁的黄老师二话不说,和我一起穿上隔离衣进入RICU负压病房,查看患者。患者无创通气继而气管插管,黄老师一直在床旁调节呼吸机参数,并给与了重要及时的抢救建议。当黄老师走出负压病房,摘下帽子和N95口罩,看着他汗水浸湿的头发和脸庞,我的眼睛湿润了。
黄老师常随身带着相机,以便随时拍摄资料,记录临床现象、临床影像
黄老师常随身带着相机,以便随时拍摄资料,记录临床现象、临床影像,以及生活的精彩和难忘。每次出差,常从机场开始拍照,记录旅途中的点点滴滴和草木人物。每次学术会议,他都会坐在第一排,随时拍照记录感兴趣的内容并加以思考。每次教学查房、病例讨论,读片灯上的胶片、电脑屏幕上的影像和检验结果都是他拍摄的对象。黄老师对于病历资料询问的特别详细,并非常关注疾病转归,经常回访诊疗结果。他的电脑里有许多文件集,都是经年累月归纳整理的典型病例、疑难病例。黄老师正计划将多年收集的病例整理成书,分享给年轻医生学习。
「书海文山中先生独坐」。熟悉黄老师的人都知道,他的办公室非常有特色。目之所及之处堆满了各类专业书籍、文献和杂志,看到的人肯定会觉得居然能如此之乱,但 对他而言是乱而有序,随时都能找到所需要的刊登某篇文献的杂志。对所有临床问题和学术问题,黄老师就是通过阅读大量文献及深入思考,求同存异,才会有独到的、创新的见解。
在我的学生时代,黄老师就作为学术同声传译享誉全国,如今他上下班的交通工具还是一辆老旧自行车
黄老师的英语特别好,原以为是得益于早年国外的求学经历,后来才得知他的英语和日语都是自学的。在我的学生时代,他作为学术同声传译早已享誉全国。黄老师习惯阅读国外的文献杂志并传递讯息,给了学生们很多提示与启发,许多科研成果因此成形。
「淡泊名利,朴实无华」。黄老师很早就退居二线了。与某些老专家四处讲学不同,已经八十高龄的他,每天早上7点半准时到医院参加交班,每次都坐在第一排,并经常对实习医师汇报的病史精细点评和指导,对疑难、危重症患者的诊疗提出建议。每周二的教学查房和每周三的胸腔疑难病例讨论从不缺席。每晚六、七点钟才离开医院回家。黄老师衣着朴素,上下班的交通工具还是一辆老旧的自行车。即便是在雨雪天,我们还常会看到黄老师拎着雨披、湿着裤脚走进病区电梯。
大医精诚、厚德载物,黄绍光教授的大家风范是我们每一个人的楷模,祝愿黄老师健康长寿、笑口常开!
作者介绍
陈巍
上海交通大学医学院附属瑞金医院呼吸与危重症医学科副主任医师,瑞金医院舟山分院呼吸科执行主任。中国医师协会内镜医师分会呼吸内镜青委委员、上海抗癌协会肿瘤呼吸内镜学专业委员。